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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戏梦一生:差一缕时辰的虞姬未了缘
内容: 1937年的北平戏班,十四岁的豆子被母亲用菜刀斩断第六根手指。血泊中,他第一次唱出"我本是女娇娥,又不是男儿郎"。段小楼揉碎他怀里的戏票,转身时却瞥见少年眼尾未干的泪:"师哥,我们唱到地老天荒可好?"
程蝶衣在《霸王别姬》里唱了半辈子虞姬,却始终等不到段小楼兑现的承诺。1948年香港码头,他攥着泛黄戏票拦住离港的师兄:"说过要唱一辈子戏的!"段小楼望着远处货轮:"大半辈子都唱完了,差个时辰又何妨?"
菊仙悬梁的绳索在1961年北平的雪夜结冰,程蝶衣抱着戏服在戏台跳了七七四十九天《贵妃醉酒》。唐鹤德在1993年首映礼递上热茶:"哥哥,该换戏服了。"张国荣对着镜子将玉簪藏进鬓角:"这出戏,唱给戏里的虞姬,也唱给现实里的我。"
2003年4月1日的维多利亚港,张国荣在遗书中写下"Depression"时,手机里存着唐鹤德最后发的讯息:"戏里的霸王自刎了,戏外的哥哥该去见虞姬了。"六十年前那个雪夜,程蝶衣终于读懂段小楼的台词——差一年,差一个月,差一个时辰,都不算一辈子,但差半生未了缘,却要耗尽三生。
唐鹤德在哥的墓前种下虞美人文殊兰,花瓣落在张国荣手写剧本上:"我本是男儿郎,又不是女娇娥"的墨迹被雨水晕开,在2019年香港艺术中心的纪念演出中,化作追光灯下的金色尘埃。